剎那
故事發生於白玉堂盜三寶,展昭中陷阱又逃脫,要將白玉堂帶回開封的前一晚。
「貓兒,來陪爺喝酒吧!」 白玉堂在房頂上叫住經過的展昭。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手上的酒埕,便答﹕「好!」 然後一躍上了房頂,旋身坐到白玉堂身邊。然後接過酒埕,湊到唇邊仰頭喝了幾口。
「白兄,這女兒紅甘香醇厚,果然是好酒!」
「不是好酒能拿出來招呼你這貓嗎?」
「展某說過多次,不要叫我貓吧!」
明明介懷貓沖撞了鼠,為何還聲聲喚貓?
「你爺爺就喜歡喚你貓。又怎麼了?不服?那就來打一場啊!」白玉堂笑着挑釁展昭。
展昭挑眉道﹕「昨晚今早也切磋過了,白兄不嫌悶麼?」
「不會。跟你這貓打挺過癮的。」
「那展某可得盡這貓捉老鼠之責,教訓一下白兄了!」
展昭一躍而起,抽劍刺向白玉堂眉心。
「那也要你抓得住爺爺才行!」
白玉堂一把抓起身旁的刀,連鞘舉起,擋開展昭疾刺的劍。然後一個翻身,落到離展昭五步遠的地方,拔刀應戰。
一藍一白兩條身影就在房頂上以極速分開又相交,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白玉堂突然往外躍開幾尺,還刀入鞘,朗聲道﹕「貓兒可願為我白玉堂的知己至交?」
如絹的聲音好聽得緊。
「自然願意!」
「既為知己,你就喚我玉堂吧!自雙親去後就沒人這樣喚我了,往後也不會讓人這樣喚。這可是你我知己的證明!」
「那玉堂也喚我名字吧!」
「貓兒,你想得太美了!爺就認定貓兒是你名字!」白玉堂抱臂笑着說。
「白玉堂!」
「想必也無他人敢如此叫你展南俠。那就只有我呼你貓兒,意義上是一樣的。」
「你!」
白玉堂突然哈哈大笑,彎腰拿起身旁酒埕,仰頭喝了幾口後遞給展昭。
「喝酒吧!」
展昭沒好氣地走過去,接了酒埕,喝了幾口。
「對了!我有件有趣玩意讓你看看。」白玉堂說完就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顆圓滾滾的珠子遞給展昭。
「玉堂,這不是煙火麼?」
「往上拋看看。」
展昭依言照做。
隨着一聲如笛聲卻響了好幾倍的破空聲,一顆光球劃破長空,接着爆出一隻銀白色,昂首翹尾的囂張老鼠。生動的形象像極了展昭身邊的白衣人。
「喜歡嗎?是我二哥做的。遲些讓他給你做個藍色的貓兒。」
「喜歡。先謝了。」
銀色的老鼠停留在空中,顏色漸漸變淡,變得跟月光同色,就如空中本就有這隻傲氣老鼠跟月一起。
終於,老鼠散成銀色的雨落下。
接着又是一響亮的破空聲。
空中再次爆出巨大的白老鼠。
「玉堂?」
「貓兒喜歡看就多放幾個吧!反正二哥做了許多,爺平日也用不着。」白玉堂說完又拋了顆煙火出去。
煙火燃了一顆又一顆。
是夜,陷空島空中的煙火老鼠沒消失過。
清晨時分,被雀聲喚起的白玉堂看了看身邊緊閉雙目,倚着他睡死了的展昭。
昨夜,他與展昭喝完一埕,又再挖出一埕來喝,到最後都不知喝了多少。他見展昭稍為多喝就臉色潮紅,又開玩笑地硬灌了展昭不少,難怪展昭在出發回開封這天早上居然醒不來。
白玉堂忍不住細細打量展昭的睡臉。
五官秀氣,精雕細琢,以男子來說算是比較柔和,棱角不顯 。
兩條不粗的直眉微向上挑,硬氣而不會過於張揚。
長長的睫毛僅有些微弧度,沒有柔媚感,卻使那臉龐顯得更為清秀。
白玉堂想起展昭現下被眼皮蓋着的,圓滾滾像對貓兒眼的帶笑雙眸。深邃而温和。
突然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俯身,嘴唇貼上身邊人的眼皮。接着看到下方潤紅的薄唇,又忍不住貼了過去。
「老五!展大人!你們沒事吧!」韓彰的大嗓門響起,嚇得白玉堂立即坐直身子。
望向遠處,是盧方等四鼠帶着三數個下人前來。
要知道白玉堂兩日前就帶着展昭過了獨龍索,在他的雪影居住下,只有用餐時才回本島。連接雪影居與本島的獨龍索他四個哥哥都無足夠輕功通過。若要從海路進,亦只能在天朗氣清的白日,駕船繞過無數暗礁方能到達。
「四位哥哥怎麼來了?」
「還說!你昨夜放了一夜求救煙火,我們都擔心死了,只是苦於夜間行船來此太危險,方等到今早出發!誰知你跟展大人好端端坐在房頂!你說你昨晚是搞甚麼花樣?」 蔣平走到房子前,仰頭質問白玉堂。
白玉堂尷尬道﹕「不過是想讓這貓看看二哥的手藝。然後他說好看,我就接着放了……沒想到讓四位哥哥擔心了。」
「五弟你真是……」盧方心知他的五弟一向率性而行,一時也不知怎說他好。
「我向四位哥哥賠罪。只是今日原應跟貓兒出發前往開封,我得叫醒貓兒了。」
「唉……五弟你此去可不能像昨晚般亂來。」
「我知道了。」
「我跟你三位哥哥先乘船回去了,你跟展大人也快快出發,不要誤了行程。」
「是。」
等四鼠與下人都上了船,白玉堂低頭想叫醒展昭,卻發現展昭嘴角微彎,似是早就醒了。
「臭貓!你甚麼時候醒的?也不喵一聲告訴你白爺爺。」
白玉堂心裏卻是緊張得不得了,該不會自己亂碰時吵醒這貓吧!
「韓二爺的大嗓門一喊,睡得再熟也得醒來。」
見展昭神情無異,白玉堂才鬆一口氣。
「那快點回房更衣吧!不然就得耽誤行程了。」
話畢,白玉堂就推開展昭,逕自躍下去,三步併兩步走回房。
展昭訝異於白玉堂突然着急的態度,卻又想白玉堂所言沒錯,再不走就來不及在限期前回到開封,因此也躍下房頂,回房更衣。
換好衣服,兩人過了獨龍索,向四鼠辭行後就乘上陷空島往松江府的船,往開封進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