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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掙扎) 第一卷<榕樹下的小路> {第六章} 中學生的茫然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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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舍Idyllic Life




文章數 : 12
注冊日期 : 2012-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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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生命的掙扎) 第一卷<榕樹下的小路> {第六章} 中學生的茫然   (生命的掙扎) 第一卷<榕樹下的小路> {第六章} 中學生的茫然 Icon_minitime1周五 10月 26, 2012 2:35 am


(第六章) 中學生的茫然



烏雲又慢慢地移開,幾顆星星在閃動着,

月亮也揉了一下她的眼睛看他們。

夜風輕拂,這時老榕樹在夜空下輕輕嘆息,幽幽地,

像聽了小川的淒涼的夏夜的傾訴。



炎夏的日子也是農村最忙碌的季節,田裡的水稻正需要施肥除草,農田上你可看到農婦帶著客家的涼帽在田裡忙著除草施肥。男人也忙著在翻土種一些玉米和蕃薯,這是農村人的副糧。農民生活艱苦,這些副糧其實也是農村人的主要食糧,因為冬天農耕工作都停頓了,所以他們日常吃的就是這些副糧,正糧留待農忙的時候才食用。比如說蕃薯、芋頭等這些澱粉質多的食品能釋放出人體的熱能,抗拒嚴寒的天氣。

夏季是少年人的一個生命轉折點,因為升學與輟學都在這個季節決定。一旦結束了學業,不論你是否中小學程度,你如沒有人事的引導,相信一定成為了一個終生的農村人口了。然而小川雖然年少,但他懂得為自己以後的前途打算。之所以他怎麼艱苦,他也要爭取機會上學。你別以為他沈默寡言,但他心裡非常清晰,有了知識,他就有機會往可以城裡找生活。

夏陽如火般燃燒著大地,參加中考的學生們心情非常糾結,因為他們的命運就是在這個時期決定了。小川等每天都會在村政府門前打轉,因為入學的通知書都會被送到村府那兒可是,他們天天等也天天令這些考生失望。

農村的孩子不像城市的孩子,城市的孩子一切有家長安排。然而農村的孩子都是自己處理自己的事,即使他們的前程,自己不重視,那些農村的家長也不知道怎麼安排。他們有一句俗語,那就是天生天養,你說農村的孩子多可憐?

小川己經長大了,他總不能和媽媽睡在一起。況且媽媽睡的那張床總不能四個人同睡。但家裡地方小,而且又缺乏床上用品,所以他要到純然家和純然搭床。

他們由於長期相處,兩人的感情有增無減,他們如親兄弟般同讀書同玩耍。但純然比小川幸福,他不用幫家裡做家務,每天閒來不是在家看書就是跟著小川放牛。小川卻不同,大人有多忙他也有多忙,因為只有他媽媽一個女人為他們三兄弟找生活,一切困難也是媽媽一人承擔。

小川才只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他要上學,但又要兼顧家中的事,每天忙得他累死了。當小川停下工作的時候己經累得一躺下想睡了,可是純然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小川,我有預感…”小川半睡半醒地回應著。“你預感什麼?是不是怕我考不上?”純然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見小川閉上了眼睛,他把小川推了一下。小川發出似是夢囈,又像是質問的語氣。“你怎麼說了一半又不說了,我、我可不懂你是說什麼?”純然淘氣起來,他愛捉弄小川。純然把一根稻草在小川的鼻孔裡逗弄著,小川難忍痕癢,他用手去撥開稻草,打了一個噴嚏又閉上眼睛睡著了。純然自己傻傻地笑了起來。純然喜歡看小川眼角那條可愛的皺紋,他的樣子讓人看了又覺得可愛而又很同情。純然每天無聊地生活著,他一點也不累。可是夜深人靜,他始終是年少容入睡。不一會他也昏沈沈地睡著了。

每當黑夜靜下來的時候,小川的媽媽才能有時間為他們兄弟縫補衣服。在微弱的煤油燈下,看到媽媽的髮端開始長出白髮,額頭上又增添了幾尾皺紋。他久發覺媽媽的身子很虛弱,身體好像縮了水一樣細小,她的身軀開始有些佝僂了。小川越看越痛心,她是為自己而受煎熬。“媽媽,回房睡吧!我自已會縫補衣服,別大勞累”媽媽那乾癟的眼睛瞄了一瞄兒子,把針頭在她的頭上掃了一掃。“睡了,一會我就睡了”媽媽總是如此推搪。“我也會縫補衣服,媽,你大辛苦了”遠川眼眶裡的淚水在晃動,媽媽也看到了。“川兒,我們家窮買不起新衣,舊的縫縫補,你那有衣服穿呀川有說不出的痛苦,他默默地拿起一書本陪着媽媽在在做針線

煤油燈的火焰被窗外的微風吹得搖晃幾下,微弱的柔光在搖動時就更暗淡了,月亮從細小的窻外射了進來,那月光的亮度比煤油燈還亮。

外面的純然在叫他。“小川,你還不來睡覺,已經是十二點了。”

“媽,你快點睡吧!我的衣服你也別操心好了,我自已會縫好。”說完他走了出去,純然還在外面等著他。

今夜的月亮總被那縷烏雲遮掩著,天空看不到星星。可是卻一點風也沒有。雖是夜深人靜,但仍然炎熱非常。純然在家裡拿來一張草蓆平鋪在池塘邊的晒穀場上,他和小川並排躺在蓆子上聊起上學的事。他們漫無目的的聊著聊著,突然一束白光橫過頭頂空,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然後墜落在河邊的樹上。小川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緊緊地靠近純然。小川你對天上的流星怎麼看法?”純然討論起這道光束來,他的家教比農村裡的人科學,純然懂得這是天象的一種。“純然,流星是什麼來的?我一看見這樣的情景我就害怕,因為村裡的人都認為這是人秧[EL1] 。有人將死,人秧就會飛走,在空中尋找親人,尋找不到就會墜下。他們說要是墜落地上那人就會死,剛才人秧墜在樹梢上,那人只會大病一場,死不去。”純然笑了起來。“那是迷信,我媽說世界上那有人秧這種事,那帶著尾巴的光亮是宇宙中的其他星球的隕石運轉時飛脫墜下時的現象。村人傳說的是靈魂離開人體所造成的人秧,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掉落下來。完全不科學,你別信他們的話。小川覺得純然懂得比他多,所以他很喜歡和純然聊天。“你媽的知識真是豐富,老師看過很多書籍嗎?”“我媽也算是一個讀書人吧,她在城裡讀書,她懂得很多。”小川心想,自己一定要多學點知識,要不就像村裡人一樣什麼也不懂了。“純然,我剛才是有點怕…現在聽你說了,我現在不怕了。”

夜了,穹蒼深邃而又神秘,在灰雲背後隱藏著多小閃爍的眼睛看著大地,怪不得古人也把蒼天看成是另一個世界。老人們說的故事把吳剛走上月光那兒守候著他曾經居住過的地球,他日夜不停地在把月光填平,想建造一廣寒宫興嫦娥雙宿雙棲

小川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因為他白天忙了一整天,夜風在撫恤他的辛勞,然而純然還在說話。



第二天剛吃完午飯,小川看見郵差了騎著單經過他的家門,把一封信交給他就走了。小川把信拆開了一看,他高興極了。“媽媽,我考上了。媽媽聽說兒子考上了中學她也替兒子高興。然而就在這時聽到隔壁的綩珍媽在罵起來。“你真沒用,我們窮人有機會讀書了,但你不爭氣,我一心想你為我們爭光。可是你連華僑中學也考不上,我們貧下中農給你丟盡了臉!”婉珍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考不上她已心中有數,但想不到連自己的媽媽也在傷害她的心。婉珍這時真的想跳河自殺,她已經痛苦極了,然而不但沒有人去安慰她,反而被自己的媽媽在眾人面前數落,她羞得無地自容,一聲不響地奪門而出,一直奔向村前的小河。

這時文哥走過來,他看到婉珍流著淚衝向河邊,他知道情況不妙,馬上跟著看她幹什麼?但婉珍頭也不回,她直衝向河邊。

因為昨天剛下過雨,河水暴漲,婉珍縱身跳進河裡,急流一下子把她給吞沒了,急流的旋渦還在打轉。文哥奮不顧身也跟著跳下河,不一會文哥把她撈了起來。這時村裡的人都走到河邊議論紛紛,婉珍她媽媽哭哭啼啼地也跑來了,她還不閉嘴在嘮叨著。“這個女兒把我激死了,說兩句就去尋死,你知道媽是多辛苦才把你扯大,你這麼不生性!這麼狠心丟下我!”不知道是誰罵了她幾句。“阿嬸!你這張刀子嘴可不可以收聲,女兒都尋死了你還在罵?你還是人嗎?”婉珍還躺在河邊的草地上奄奄一息,文哥和兩個男人一起把她吊起,等她把肚裡的河水吐了出來。小川的媽媽才用萬金油塗在她的額頭、喉嚨和鼻子上,讓她的呼吸順暢一些。這時她的爸爸也聞訊跑了回來,知道女兒沒有生命危險就把她抱回家。

小川在替婉珍擔心,雖然她家的生活有了改善,但她有這樣的媽媽讓她難受。

村子裡經過婉珍這件事後,人們都在指責這個成天把貧下中農掛在嘴邊的珍媽。貧下中農一時間成了整條村子裡的人的笑柄,尤其是村裡的年輕人總愛學著她的口語。



吃過晚飯,文哥才有空走過來打聽小川有沒有考上中學。“文哥,你知道象山中學在哪裡嗎?”小川把入學通知書遞給他,文哥打開一看,他也搖了搖頭。“象…象山中學?我從沒聽說過有這麼的一間中學,不會是其他縣市的中學吧!文哥拿著小川的通知書走去問人,可是誰也說不上。後來他去問了學校裡的校長,校長告訴他這是今年才開辦的一間山村中學。

“小川,真好,我們又可在同一間中學讀書了,你為什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小川以為會被分配到鎮上的那間中學,但竟然會被分配到這間山區學校。“純然,你不以為這間中學開辦得有點兒戲嗎?考中學時老師也沒有告訴過我們有這麼的一間學校,怎麼突然會出現了這樣的學校呢?”純然好像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的媽媽告訴過他,說今年省教育局為了多培養一些知識青年,所以全省多辦了好幾十間中學。“小川,只要有書讀,什麼學校也一樣。我媽說今年最多考生,而且政府的政策要掃除農村的文盲,多培養一些農村新農民,這樣不好嗎?”小川被純然一說,他的思想有了覺悟,這大概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德政吧!

“小川,天氣這麼熱,我們去河裡洗個身好嗎?”小川是一個膽小鬼,他一聽到河邊他就害怕起來。“純然,天都黑下來了,我怕去河邊… ”純然笑了起來。“怕什麼?我們白天還在游水,沒什麼好怕的。”“不,純然,今天中午婉珍跳河自殺了,你知道嗎?”純然知道小川膽子小,所以他不再要求去河裡洗身了,兩個小男孩回家拿了水桶和毛巾走到村旁的井邊打水沖涼身。



天色漸漸黑下來,夜靜靜地陪伴着他倆。月亮出來了,天上無數的星星在閃亮

“ 這棵老榕樹下一直陪伴著我們長大?我們就快入學了,老榕樹會寂寞好一陣子,我真有點不捨得她!”小川笑了起來。“純然,你在作文嗎?你把老榕樹擬人化了。”說著他們倆大聲笑了起來。

。“這麼開心幹嗎?是不是考上中學而開心?”瑞美她人還沒到聲已經到了。小明從來也不加入他們的這個圈子的,今天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也來了,也許他想打聽婉珍自殺的事吧。“小川,婉珍她怎麼了?”真不出遠川所料,小明竟然直截了當的問道。“沒事了,她的情緒平靜了。”想不到小明性格硬朗,但她如此八卦。“聽說她爸爸替她找到了一間農業中學,也是今年才開辦的。”小明搶著說︰“這我知道,是我爸替他爭取到的,農校校長是我爸的好朋友。”純然頂了他一句。“知道還問來幹嗎?”他覺得討個沒趣,後來他悄悄地走了。小川按照他們族中的習慣,他應該叫小川為小叔子,雖然小明比他大三歲,但他的輩份是小川的下輩。但一直來他們都以名字互稱,小明曾被他的爸爸罵過,說他沒大沒小。

榕樹在靜靜地聆聽他們的私語,小孩子們天南地北地談論學校裡的事。一陣夜風吹來,帶著菜花香從菜園那邊飄過來,芬芳而又寧靜的夜晚拉開了屏幕

小孩子踩着時暗時光的月影捉迷藏,而遠川和純然在榕樹好像有說不盡的孩子的私夜才是小川的世界,因為夜他才有時間表現出他童年的天真。

仰望田野上蒼茫無際的夜空,領受遠處濛濛的遠山,回想起考上中學的喜悅,也擔心着學費的來源。遠川的悲與喜一齊向着小小心靈深處襲來,只有純然最瞭解他的心情。

夏夜的天氣真像此刻小川的心情,變幻無常,突然一大片的烏雲掩蓋着月亮,突然又明亮非常。“小川,你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是為考上中學而發愁嗎?”純然看著黑墨墨小的影子他跟著純然爬上了榕樹。“純然,老實說我真希望我能搬去學校宿舍我想過了住在我姨媽家不是不好,但上夜課時來回很花時間。晴天沒什麼,但遇上雨季就麻煩了。”純然拍掌稱好。“我同意,小川,下星期聽說學校讓人領助學金,你要馬上申請。”小川心裡又喜又愁,他坐在樹杈上兩隻腳來回不斷的空中盪動。“他們會給我簽名嗎?”小想起申請助學金要村幹部在申請表簽字才能批准,他很怕去求這些村幹部。一陣大風把樹吹得搖晃了起來,差點把小川搖了下來他們緊緊爪住了樹枝,兩人大笑起來。

這樣好嗎?我把你的申請表拿給我爸爸他與村幹部交情好相信他們也會給我爸的面子吧。純然真的對小川大好了。



曬穀場的大人們都進屋子裡睡去了,夜已深,蟲嘶、蛙鳴、配合河霸裡的水聲合奏一曲田園夜曲

偶爾從草叢裡飛出幾隻螢火蟲,在他們身邊閃爍着。他們好像也累了,純然和小川爬下樹,躺在麻石上睡着了,他們枕着這夏夜的月影,等待黎明的到來。



讀中學是農村學生的一件大喜事,多少家長都夢寐以求想孩子考上中學。哥哥和貞姐高興得有如他們自己的辦喜事一樣,哥哥的女朋友從廣州買了一套幾何用的文具給小川,貞姐更替小川高興,她也送了一枝墨水筆給小川

劉娣到處走親戚家為小川張羅學費,她一有空就東奔西跑,好不容易才湊到六七元人民幣,自己擔了一擔蕃薯到街市賣了,才籌夠十元。交了學學費和書費己經所剩無幾了。純然媽又叫小川不要走讀,他們一起在學校留宿。媽媽把所有的錢也給小川上學時用,待在校後拿到助學金才還給人家。這是他們與純然的媽媽商量過得來的結論,劉娣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村婦人,學校裡的事她一點也不曉得,何況還是中學?

人的生命,你說短不短長不長,這應該不是小川和然這種年齡的所能理解的。要待他們再過幾十年後才能領會得到。蒼老離他們大遙遠了,歲月在他們的思維裡才剛剛開始。然而小川已經嚐了這種苦果,連同長在幸福中的純然也體會到了小川的生活,他們小小年紀那種兄弟情就長植在他們的心頭,小川的悲哀的直接也感染到在他的身上。
  
  榕樹下的友誼是從榕樹下那條彎彎小路上展開,他們彼此最現實的就是能一起上學一起踏過這狗臉的歲月。農村的少年並沒有像城裡人一樣各自有自己的利益衝突。農村縱使在政治最嚴峻時期,小孩子也不受影響。或許現在他們還沒有固定的思想,然而他們曾許下了一個堅定的諾言,不會因時而異。

榕樹是他們從小到大所依附的地方,榕樹的每一枝椏對他們來說都那麼熟識。在大家的心底最柔軟的那一段情愫裡,也許是當年他們的一種同性戀的萌芽,當年他們卻深信那是童年的友情。

他們一直很珍惜,他們晚上也睡在一起,那也是小川家沒有床讓他睡之故。以前小時候是三兄弟和媽媽睡在一起,現經長大了,他知道不能總在依戀著媽媽,所以他唯有去和純然家搭床了。
順理成章,日子久了,他們誰也離不開誰,純然支持着小川,他們是兄弟。也只有他才值得讓他們去思念,相随相互間的友誼。
  
  有一種情,他不是爱情,卻勝似爱情。有一種愛,不是情愛,卻更勝情愛。他們是血缘的枷鎖的羈絆,這種關係在當年別人以為是如手足情誼。因為那時小孩子以至青年人都以那樣的形式去維持他們的友誼,彼此離不開那份感情。故此每當在畢業時,大家將要分別他們會淚灑當場,不就是這種友情的支使嗎?







[EL1]是農村人的傳說,人將死,他的靈魂就會跑出來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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